2001年12月,全球醫學界最具權威性的核心科學期刊《柳葉刀》(The Lancet)刊登了一篇荷蘭心血管外科醫生皮姆·范·羅梅爾 (Pim Van Lommel)遞交的瀕死學研究論文。文章內容圍繞羅梅爾醫生及其同事在1988年至1992年間救助的334位年齡在26至92歲之間的突發性心肌梗死症患者的瀕死經歷而展開。這項研究成果一經發表即在國際醫學界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羅梅爾在其研究報告中指出:瀕死經歷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意識脫體現象根本無法通過神經生理學知識予以解釋!因為在很多患者經歷瀕死體驗時,他們已經處於臨床死亡狀態——即所謂的腦死亡狀態;心跳和呼吸已經完全停止,甚至是已經停止了很長一段時間;腦電波消失,整個神經系統失去了任何生理或病理性電衝動。如果按照現有科學的觀點,人類的意識是經由腦神經的生理電活動而產生和運行,那麼當患者處於臨床死亡狀態時,不可能具有獨立於其軀體的意識或者任何類似於思維的活動,更不要說瀕死體驗報告當中經常會出現的一系列清醒而有秩序的認知和奇妙感受! 羅梅爾所提出的問題與六年前彼得·芬維剋夫婦所討論的致命矛盾一脈相承。芬維克作為一位全世界頂尖的神經生理學專家,曾經試圖通過神經的生理或病理性活動而尋找出破解瀕死之謎的科學鑰匙。他曾經嚴肅地指出:人類的右側大腦主管著思維情緒,左側卻負責掌管語言和記憶分類,由於左右腦在死亡過程中的參與程度不一致,所以才造成種種難以解釋的所謂瀕死體驗。 右側大腦的積極參與,使得瀕死體驗經常會呈現出某種情緒化波動;然而左側大腦卻並未參與死亡的生理過程,因而難以找到適當語言對該種經歷加以描述。另外,瀕死體驗當中有關空間疆界感喪失、時間定向障礙、事件排序錯亂(即許多所謂的回顧「同時發生」抑或以「摘要的形式」發生)等都可以歸結為右腦較之左腦的參與程度高。芬維剋夫婦甚至專門論證了大腦右側顳葉的某些功能障礙能導致類似體驗的發生。 不過,彼得·芬維克是一位嚴謹的科學家。他並沒有像許多將科學實證之名號看得比科學真理還重要的科學界的所謂專家學者一樣,莽撞而不假思索地向全世界高調宣佈瀕死體驗不過是大腦死亡過程中所發生的步調錯位;即使他本人確實想通過生理學機制,而非類似於「靈魂」等觀點解釋這一切。芬維克最終向學術界公佈的是另外一項研究成果:大腦不可能在無意識的狀態之下成功地建立任何足以產生「體驗」的神經反射!即便能夠在某些極端特殊的條件下建立感知模型,也絕無可能在事件發生後向人們完整地講述其間的經過——因為記憶不可能在失去意識的條件下形成! 羅梅爾的研究與芬維克得出的結論相一致。 羅梅爾在文章中提及了一位40歲的心臟病患者。此人心臟病突發摔倒在路邊草坪。路人看到後,立即叫來了救護車,將其送往醫院搶救。在救護車上,這名患者漸漸喪失了所有臨床醫學的生命指征,走入了科學意義上的死亡。羅梅爾在該病人心電圖和腦電圖已徹底為零後,又繼續堅持了一段長時間的「無謂搶救」,並在實施心肺復甦術時將患者口中的假牙摘掉。 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後,該患者恢復了血壓和心跳,但是仍然處於深度昏迷狀態之中。數星期後該患者重新醒來。他見到羅梅爾醫生的時候,感謝了羅梅爾所實施的敬業搶救並告訴羅梅爾他很清楚自己的假牙現在被放在什麼地方: 「我被人抬到醫院時,看見你在那裡,將我的假牙從我嘴裡拿出並放在了一輛小車上。車上有許多藥瓶,車下方有個抽屜,你就把我的假牙放在那個抽屜裡面了。」 羅梅爾醫生萬分驚訝,因為他知道在整個搶救過程中,該患者一直都處於深度昏迷或臨床死亡狀態,絕不可能有認知能力!而通過進一步交談,羅梅爾從該名患者口中得到了最為標準的瀕死體驗模型,即俯視自己在病床上的「屍體」和周圍忙碌的醫護人員。該患者甚至異常準確地詳細講述了他本人「俯視」急救車和搶救室時所曾發生的每一件事,其中還包括極其專業的搶救程序!羅梅爾不知道究竟該怎樣解釋。 當然,總會有人站出來質疑「這些都是幻覺」,只不過是「恰好符合具體事實」。為徹底消除這些基於統計的妄斷,肯尼斯·林聯手心臟外科專家邁克爾·薩博(Michael Sabom)共同設計了一套幻想試驗:邀請患心臟病及其他重病的一組病人去努力地想像自己在觀察醫護人員為病人實施搶救,並將其想像具體細節完整地描繪出來。 而該試驗的結果讓叫囂巧合論的人大跌眼鏡:這些因患重病而常年有機會接受搶救性臨床治療的試驗參與者都在其描述中犯下了明顯的錯誤!沒有人(只要參與者本身不從事醫學工作)能夠完全準確地描述搶救的正確程序!這項試驗說明:若非曾親眼仔細觀察過臨床搶救的具體實施方法及一系列複雜而且有序的步驟,僅憑借在影視劇中所曾經見到的救護情節而展開個人想像,絕對沒有一丁點可能將專業的搶救過程描述得如此天衣無縫!該試驗結果與瀕死體驗者所能夠提供的精準描述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唯一的解釋就是有關懸浮於房間上方俯視著自己接受搶救的經歷,即所謂意識離體經歷,是某種曾經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實。 梅爾文·莫爾斯在其作品《趨近光明》中提到了類似事件。加州大學醫學中心為一名63歲的女性實施心臟手術。除其女婿外,患者家屬皆趕到了醫學中心,靜靜地守候。儘管該項手術進行得十分順利,但是在凌晨兩點一刻左右,患者的心臟突然停止了跳動。手術小組又奮戰了三個多小時,才將老人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約在清晨,患者的家屬被院方告知手術取得了最終成功,但是沒有透露手術的細節。 當患者的家屬打電話欲告知她女婿手術成功的消息時,這位因故未曾出現在醫院裡的女婿竟然也有好消息告訴他們。他說,大約是在凌晨兩點一刻,他從睡夢中醒來,發現了本該在醫院的患者坐在他床頭,告訴他不要擔心,手術很順利,並請轉告他妻子即老人的女兒,有關她一切平安的消息。 這位睡眼矇矓的糊塗女婿在床頭貼士上記下了這一切發生的具體時間及信息的內容,就再度睡了下去。而幾天以後,患者從漫長沉睡中甦醒過來所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會是:你們有沒有收到我留下的訊息? 梅爾文·莫爾斯以及保羅·佩裡仔細地研究了該瀕死案例的有關經過。他們發現幾乎每一處細節都有大量客觀證據。他們甚至親眼見到患者女婿在恍惚中留下的那張便籤條,上面的筆記雖然顯得歪歪斜斜,但是清楚而明確地寫有二點一刻這個時間,其與加州大學醫學中心的手術檔案中所報告的患者心臟停跳的時間完全吻合!意識脫體的奇跡,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在科學時代發生了。 應該說,基於現代生物學的西方醫學對於人類生命的瞭解還極其有限。所有機械唯物觀點,無論醫學工作者們怎樣去把握和修飾,都難以用來有效地解讀心靈的內容;更何況機械論本身就擁有著非常明顯的缺陷及漏洞。馬克思主義體系當中最重要亦同時是馬克思主義者最經常忘記的一句箴言就是「任何理論皆有時代局限性」。而恩格斯為後人們留下的這段話反倒是值得試圖解碼生命的科學家們去好好地品味一壺: 「西方醫學的研究對象是生命的物理屬性和化學屬性。然而物質的運動,不僅包含粗糙的機械性運動、單純的位置移動、熱和光、化學的分解與合成,還包括更高級形式的生命和意識的運動。將高級運動形態還原為較低級運動形態,是注定要失敗的機械論企圖。」 1998年夏天,《瀕死研究雜誌》(Journal of Near Death Studies)刊登了一篇重要論文。這篇文章講述了一名大約30歲的女護士在其瀕死體驗中所遭遇的奇特經歷。這名女護士約八歲時曾經因為尿血而被送往醫院接受檢查。在做腎臟切片時,其門靜脈竟意外破裂;所幸之後沒有發生危險。出院之時,她和父母都受到了醫師告誡,千萬不要做劇烈活動。然而到家後,頑皮的她竟然去爬樹,結果導致門靜脈又一次破裂,她也因此而再度入院。住院輸血時,這名不幸的女孩感染了乙型肝炎,致使其病情迅速地走向惡化。幾天之後,這名女孩在一片恍惚之中告訴媽媽:自己馬上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不久後,她的意識就徹底脫離了她的身體。她依稀感到一條漆黑的隧道。她在隧道中穿行的感覺令她感到很舒適。然而,這對她來說很不尋常,因為她最怕黑暗。這條隧道的另一頭,她看到了神秘的光。日後,在接受瀕死體驗調查的時候,她將這種光描述為了神之力量,即使她從沒有信仰過宗教。 離開隧道後,她遇到了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男子,他的形象和天主教堂裡那些耶穌的肖像很相似。於是她很好奇地問道:「你就是耶穌嗎」?那名男子回答「不是」;繼而表示說自己在這裡是為了「幫助她」。這名男子告訴她:死亡只是一種選擇,她可以選擇留下來或回到其身體裡去。就在這時,女孩的眼睛竟然能透過那條漆黑隧道,看見守候在醫院裡的媽媽,真切地感受到了媽媽的情感和內心思緒。 緊接著,她被男子告知:她的肝臟其實能被徹底地「修復」,但是她的腎臟卻沒有這種運氣。因為她那套患有疾病的腎臟是一種宇宙的「業果」 (Karmic Carrier),注定是要跟隨著她一輩子。(Karmic一詞,其實來源於梵語,意思是「修業」;該詞彙一般出現於印度教經文;大致的內容有點類似於佛教的因果報應)然後她甦醒了,肝臟以驚人的速度恢復,醫生都感到驚詫不已,認為這種情況無法解釋。而等到第二天,醫院實驗室的各項檢查均表明她沒有絲毫肝炎的症狀,好像從未被感染。 該報道徹底轟動了學界。有關於瀕死體驗的研究不可避免地被導向了神秘主義領域。雖然瀕死研究工作從一開始,就在高度地警惕著宗教神秘主義的非科學傾向,並不止一次試圖在客觀科學研究和神秘的宗教式傳說之間,劃出一道清晰而絕對的界限;但是,新奇現象的不斷湧現總是將科學的目光霸道而急切地引向最為古老的傳說與宗教。或許,正如愛因斯坦曾留下的這句名言: 「沒有宗教的科學難行走,沒有科學的宗教是盲目。」 (Science without Religion is lame, Religion without Science is blind。) 然而,真正引發人思考的細節並不在於諸如「業果」等宗教神秘主義詞彙的出現,這些詞彙本身並不說明什麼問題;值得我們投以關注的地方恰是科學可以去證明的奇跡,比如肝炎症狀的消失和不可思議的康復。 而且事實上,瀕死報告中近乎於天降奇跡般的生理性改變還遠不止以上這一例。很多經歷過瀕死體驗的人都曾經報告說自己的某些缺陷在「死亡之後」得到了明顯的改善。例如肯尼斯·林在《走向終極》裡記載的這樣一則有關於「視覺修復」的瀕死體驗: 「砰!我離開了。接著,我漂浮在天花板上。在向下看時,我看見了醫生的帽子和頭。我能分辨出我的主治醫師是哪位,因為他的帽子上有特殊的標誌。那景象十分清晰生動。我近視得十分厲害,別人在400英尺以外就能夠看見的東西,我須走到十五英尺附近才能看得見,所以這件事(即看見醫生帽子上的特殊標志)令我感到非常驚訝。」 「醫生們把我和一個處於我頭後方的機器連接起來,我的第一個念頭是:天啊!我居然能看得見!簡直不敢相信我能看得見!我能讀機器上的數字,而這機器在我的腦袋後面。所有的東西都很明亮和清晰。從我所在的地方,我能向下看到燈罩。燈罩頂很髒,佈滿了灰塵。我記得我當時還在想:必須把這些告訴護士們。」 肯尼斯·林在其新作品《心靈視線》(Mindsight)中還給人們帶來了另一則更加神奇的案例。案例的主人公是一名約45歲的盲人婦女。由於先天失明,這名婦女在講述瀕死經歷時不能有效地辨別顏色,然而其他細節描述卻與標準瀕死模式並無顯著不同。當然,其中最令人驚訝的毫無疑問是她在「死亡狀態之下」,平生第一次擁有真正的視力。她說,開始時她的意識飄離了身體,近乎懸浮於天花板上,她看見了自己的身體,甚至還看見了她戴在手上的三枚鑲金戒指。 然後,她飄出了天花板;飄到了整棟建築上方。緊接著,她被吸進了一條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狹長隧道。她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了那條隧道,在隧道的盡頭看見了寬廣而又明亮的光芒。她的耳邊響起了音樂,然後她的身體滾入了一片草地。她描述說,她周圍是草地、樹木以及很多人;所有東西,包括她自己似乎都是用最明亮的光做成的。這個地方充滿了美麗的光,她感受到了無盡和無私的愛。 這時,有些人向她走來。她依稀感覺到其中兩位是她在盲校的同學;而她這兩位同學早已於多年之前就黯然離世。她們生前不僅是盲人,還均患有智力障礙;然而,她們現在看上去是如此之健康而美麗,還閃動著智慧的光彩。她還遇見了小時候曾照看過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的鄰居,這對夫婦也已經在多年之前就離開了人世。最後階段,她見到了摯愛的祖母。她們兩人用心靈感覺,而非語言,進行交流。 這名婦女在接受調查時,對肯尼斯·林這樣說: 「當我見到光和死去的朋友時,我感覺我忽然懂得了所有的事情,每件事對我來說都是那樣合情合理。我一瞬間明白了:在這裡,我將找到所有對於人生,對於這個星球,甚至是對於上帝以及每件事物的答案。」 梅爾文·莫爾斯和保羅·佩裡在《光之改造》中講述了另外一則只能夠用「奇跡」加以解釋的案例。一名身患癌症的病人在其治療期間曾經「非常幸運地死去」,因而邂逅了瀕死體驗中堪稱最為神秘的「光之生靈」。他所患疾病竟然在醒來後不治而愈: 「我問那道光:『我的癌症能不能被治好?』我在向它祈禱。然而那道光對我說,我們通常所認為的祈禱,實際上完全是一種抱怨;我們所求來的實際上僅僅是一種懲罰。因為我們從來沒有真正地悔改我們的錯誤。那道光要求我想一個我最痛恨的敵人,我照作了。然後,光讓我將我自己所擁有的全部能量都送給我的敵人,我又照作了。突然之間,一股光束從我的身體裡面噴發而出,接著那光束就像被一面鏡子反射了似的,又回到我身體。我能清楚感受到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我甚至能夠看到我的每一個細胞從我的身體裡發出聲音和光芒。我又哭又笑,身體劇烈地顫抖。我試圖平靜下來,調勻我的呼吸。當我最後被徹底治癒的時候,那道光又對我說:『你剛才經歷了你一生中第一次真正的祈禱。』」 當然了,祈禱一詞對科學家而言,並不是一個嚴肅的概念。畢竟嘛,我們的現代醫學基於無神論的思想及觀點。不過令學者們稍感意外的是:即使是最偏激的無神論者,親身經歷過死亡的教育和啟發以後,竟然也會走向神秘莫測的領域。 |